凤凰花刚刚开过,枝头挂满绿油油的叶子,这是一个海蓝蓝的夏天。
城市广场附近的公交车候车亭于前天半夜坍塌了,有人说是被台风吹塌的,有人说是被小偷锯了钢柱没支撑了。
田芳菲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有些着急的样子。前面那辆公交车刚刚开过,司机明明看到她小跑着追赶,为什么不等她呢?也许超载了?
车站对面的马路那边,是一座五星级宾馆,大楼长长的影子罩在马路上,残阳拐弯又拐弯的照在车站上,花坛边有一女一男在散步。两人一前一后的,男的跟着女的走着,他们是母子吗?那女的个子不高,远远看去长相很一般,五十多岁的样子,那男的个头比那女的高出一大截,深色短袖衬衫配斜纹领带,气质、英俊,样子似乎比那女的年轻好多但也超过四十几岁。他们走在一起,让人有电线杆上挂灯泡的联想,那男的有些唯唯诺诺,她们之间的距离,更象是那女人在遛狗。
残阳下的一幕,让田芳菲一路上猜想。
第一个星期三,第二个星期三,第三个星期三......傍晚, 田芳菲惊喜地发现,在她等车的那个时间段,他们都出现在马路的那边,傍晚遛狗,遛狗。。。
田芳菲忍不住将看到的这些告诉了表姐。原来那女人是表姐银行里的同事,常跟在她身后边的那男人是她的丈夫。表姐还告诉田芳菲,那男的原本在省城的生意做得很大的,由于一桩官司破产了,现在赋闲在家,吃老婆的听老婆的,慢慢就没有男人气概了。
田芳菲的心里,生起怜悯。每次乘车,她都自觉不自觉的往马路那边张望。
在圣诞节舞会上,琪琪给田芳菲介绍了一个新朋友叶秋深,他成熟稳重的样子,很有魅力。琪琪怂恿地说:菲菲今晚没有舞伴,你们搭伴跳舞吧。
田芳菲内心有些疑惑,这人很脸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很绅士,一直微笑以对,很少交谈。一曲又一曲,他们小心翼翼的配合着舞步。
很多天过去了,田芳菲没有看到马路那边的遛狗。在舞会上认识的那个人,也没有联系过,一切都那么的平常。
人民路花带绵延,美人蕉艳丽丽地开放,田芳菲哼着歌,步履轻快的走来,艳丽丽的像春风中的一枝美人蕉。蓝蓝的天空上白云飘。
学校附近的大厦已经奠基,田芳菲几个同事和要好的朋友预定在这里购买房子,他们刚刚去看了图纸,家的感觉多么好!田芳菲憧憬着未来那美丽温馨的小家。
微风轻轻吹过湛蓝蓝的港湾,叶秋深望着千帆争竞的海面,对田芳菲说了他自己的许多,从爱情到事业,从亲情到友情,从成功到失败,世态炎凉,他流下了泪。他那么不经意的说着隔夜饭好吃,小心翼翼掩藏着双手,那指甲间的油污,那些贴着止血贴的伤痕,家务令他的手变得粗糙。
田芳菲望着他的泪光,渐渐的动了隐恻之心,他多象一只搁浅沙滩的船,无奈的回忆着远航的梦。如果一种付出有如一阵清风,让顺风的风帆更顺风,达向更远;如果一种热情宽如大海,让搁浅的飘摇驶向理想的彼岸...,田芳菲渐渐的将自己化成了清风,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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