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小眼睛

某天早晨，公共汽车上的人特别拥挤，我被人流推上了车，几乎是被叠在车上。

等我喘过气来时，发现我的小腿被一双有力的、很暖的大腿紧紧地夹住，那个有着蓬松黑发的刺猬头靠在我的怀里，那情景，真的很尴尬。

他坐着，我站着。我的脸红了，他也偷偷地笑了。

蓦然，彼此都很惊喜， 我们发现了，我们都有一双小眼睛！

从那以后，上班的路不再遥远，也不怕早起床了，每天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寻那双小眼睛。因此就有了我的那些“如果能用眼睛来诉说，我就不会用嘴巴，如果能用心灵来体会，我就不会用眼睛”的诗句。

那双小眼睛也同样的在寻找。

偶尔也有这样的日子：那双小眼睛在车上，我在站台上，我读出了焦急与不安；或我在车上，那双小眼睛在站台上，这时的我真想大喊，小眼睛！

好多日子，小眼睛对视着小眼睛。我也遐想过，如果两双小眼睛组合，结果是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车上的人没那么拥挤了，那双小眼睛不见了，我也不走那条路了。

多年来，我一直在怀念着那双小眼睛。

2003.0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