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壮硕的黑金鱼 与他的伙伴

美丽丰韵的红金鱼

肥胖的罗非鱼先生

憨厚迟钝的乌龟前辈

在月光下夜话

壮硕的黑金鱼说

白天那个中年男人的脸孔 仿佛还倒影在水池中

说不清那个骨瘦如柴的绝症男人

目光里 是怎样的羡慕和渴望

极具风韵的雌性红金鱼说

昨天盯着她看的那个农村妇女好可怕

皱巴巴的衣服上印满盐迹和酸味 不黑不白的头发粘连如乱草一堆

相当于农妇一年艰辛劳作 以及两百cc鲜血换来的那个红包

彷佛不是放在为她老公手术的医生口袋

而是塞在红金鱼鼓鼓的鳃帮里 风韵的红金鱼情绪激动中

肥胖得有绅士风度的罗非鱼先生说

上星期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不知谁送来的

遭遇车祸 没有人过问的外地无名氏女人 更惨

她就在厕所墙外的担架床上 昏迷三天

没有打针没有吃药没有饭吃 被蚊虫叮咬 活活饿死了

罗非鱼先生心里很内疚 不能将池里的饲料分一半给她

饱经风霜的老乌龟也伤感地说

其实那个失血过多的产妇才可怜 她接连生了三个女儿

第四胎求神拜佛东藏西躲 结果还是女儿

他老公说不要她了 不让她回家

假山后面凄惨的哭声 让老乌龟也流泪了

鱼群开始骚乱起来

体态苗条美丽的红金鱼小姐急急的大喊快跑

隔壁值班室里 值班医生与护士小姐浪浪的笑声

一包过期的避孕药 扔进水池里

2005.0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