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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椒树下
原创文学 --> 散文随笔
雪乡抒怀
雪乡抒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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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魂
评论数:14 人气:2852 发表时间:2005/3/16 0:44:44
痴痴地望着黑黑的夜灯下,闪烁着的圣诞灯光发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为什么曹丕会说出这样的诗句?想必也是这样的无奈吧?还真有点独怆然而涕下的感慨。钱是什么东西,钱是人的奴隶,现在怎么成了人是钱的奴隶呢?不懂。 啊,血浓于水的古训哪里去了?嘿。去你的吧,见你的大头鬼去吧。不就是想让我难受吗?没关系,我是最熟悉孤独和寂寞的人。这算什么,我从来就不怕。我是谁?我是……。罢罢。为这点事如此伤神岂不是有失我的风度?让烦恼滚蛋。

方敏把脱下来的工作服摔在下铺上。两手叉在腰间发狠地瞅着一个地方。忽然外面响起脚步声,她收起架式泄气地坐在那里。 “哎哟,方小姐,你不出去?噢。你不是已经让社长预约的派对人选吗?今儿怎么被打入冷宫了?”同来的赵姐说道。关于同社长的风言风语就是她捏造出来的。 “大姐,你没少长见识啊。竟还知道派对?营业部长对你没少下功夫哇,竟还能明白这样前卫的名词。” “赵,快点。”门外响起营业部长的声音。 “赵姐,您走好啊。可别累坏了自己呀。” “你……” “您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吗?您夜半偷情,我也给盖着了,您以为我好欺骗,不说还好,要是我说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赵狠劲地瞪了一眼方敏走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那平静有点象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 好,好好睡上一觉,一切都会好的。一切。

方敏自嘲地耸耸肩,做了一下深呼吸,然后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一,二,三……一、二、三……她查着查着睡意更是跑得无影无踪。她“呼”地坐起来,懊恼地叹了口气。她打开简易衣柜拿出衣服披上,推开窗子,外面潮湿冰冷的空气使她打了一个寒颤。毕竟是冬天,即使在这无雪的釜山,仍是让她感到了那刺骨的寒意。

空荡荡的宿舍里,静得让她发慌。她无法再躺到床上,她的思绪开始漫无边际地跳跃着。 她想起退勤时,那个让女孩子们神魂颠倒的宋明对她说的话。

“今天可是圣诞节,没人约是很难堪的事哩。如果没有的话最好告诉我,我会给你拍脱的,你不认为这是很好的主意吗?”他耸耸肩,很自以为是地伸出两臂。然后一转身向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对她说。 “啊,还有如果你要是主动约我,我会推掉所有的约会的。你相信吗?哈哈哈。”他飞了一媚眼便走了。留下一串笑。

她才不相信会是没人约,她不认为自已会那么差。所有的人都走出会社的大门向她骄傲地挥手而去,就连那个赵也被人约走时,她明白了。她没有人约。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挫伤,她孤单单地一个人向地下食堂走去时,收发室的金老人说,孩子,今天可是圣诞节啊,去吧,尽情地玩吧。她的心忽地沉到了谷底,她只好笑着说,朋友说晚点,所以要晚些时候出去。她没有吃饭就折回寝室。

最后走的是老乡又是哥哥的李达成。方敏想最起码他会约她的,那是不用她说的,这时候达成哥肯定会来救她的脸面的。可是他早被申科长拉走了。

她的自信就在刚才云消雾散了,剩下更加孤独的她,茫然地闲在那里。那份无名的烦躁,急剧地怂恿着她的心,一阵紧似一阵地躁动着,让她不能安宁。她要出去,她要到外面去。

鬼使神差地来到南浦洞的街上,飞扬的圣诞歌高一声低一声地从各个餐馆里拥挤出,撩拔着人。那沾着假胡须,穿着红衣的圣诞老人怪怪地狞笑着,远远近近的嘻笑声如浪般涌来。 透过各家的餐馆的玻璃窗能看得见那些狂热的男男女女,在那些圣诞树旁高唱着圣诞歌。还有从身旁走过的那对对情侣倾心的相拥,唧唧哝哝的亲热劲儿,还有那不时发出夸张惊叹的女孩子,那多情又充满自豪和幸福感的神情让她妒忌得快要和谁拚命。多想被哪一个不管认不认识的人邀请进去,只要能在那些喧哗的地方坐上一会儿,感受一下那欢乐的气氛心里或许能平衡一些。她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些映着欢笑的窗,从那里走过去,另一个同样狂热的窗子又会让她的心不能有一分钟的平息。

缩了缩双肩,呼出一团团白气,企图放松的心情不由得又是一阵风里雨里。她想起就在半年前的事。(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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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5/3/16 0:59:43

刚回到屋子里的方敏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心里不由又嘣嘣地跳了起来。不会是宋明吧?真是不知羞。她小心地开了门。原来是李达成。 “达成哥,是你。”她不由得僵在门口。 “嗯。”李达成手里拿着一包东西憨憨地站在她的面前。她迟缓地走回铺上。 “你病了?方敏,家里没什么事吧?我怎么这两天总是梦见爸爸。不会是有什么事吧?”他没等坐稳就急问。 “哥,你别太激动,爸爸他……走了。妈妈说,他走时一直在找你,说你说过给他送终的。”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不会的。”李达成瞠目了半天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说。 “我也是才知道的,已经两个多月了。妈妈说来一趟国外不容易,让咱们多挣钱回去。” “我对不起爸爸。我对不起。”他两手紧抓着头发咽着泪。 “哥,妈说爸走时还没忘了说要给你成亲呢?”方敏哭着说道。 半天李达成没有说话,他不敢相信方父走了。他分明还听到他酒醉的歌声。还能闻到他喝的小烧酒的香味。还有他的规矩。他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那他和方敏该怎么办? 他慢慢地打开包,里面是他用这个月工资卖的方父最喜欢的灰色风衣和黑色的礼帽。 “我以为能看到他老人家穿上这衣服照的像呢,没想到……”他用手抹去眼角不断涌上来的泪。说不清那泪是为了哀伤,还是因为没了那个规矩的执法者。 “哥,谢谢你,把这些都放在心上。哥,爸爸穿不上也会安心的。你是爸爸的亲儿子。” “敏,哥本想和你一起去邮回家去的。难怪他老人家老在梦里对我说话。原来他是告诉我他走了。” “敏,我该怎么办?我们俩人怎么办?”达成不知道是因为太突然还是太吃惊,一直重复着那一句话。 他哀伤地流着泪想,您为什么走的这样快,你走了规矩怎么办?我还能找回方敏吗? 不能,永远不能了。他悲愤地想。

明珠看到宋明到容子的烘干机前说着什么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来到宋明的办公室。李正在整理化验数据看到明珠来,他赶紧借口喝杯咖啡走了。 “工作时间你来干什么?不怕会社里的人说三道四吗?”宋明不高兴地说。他很讨厌明珠的这种不管不顾的行为。 “工作时间?对。工作时间。好哇,现在你是已经得到我了就不用珍惜了,你又有新的目标是吗?不过不会是那个头发象鸡窝的容子吧。”她轻蔑地说道,宋明最受不了她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总觉得自己是最好的。自己是最优秀的。那种女人的装腔作势他最不喜欢,可是说她多少次,可她就是转不过来弯,无药可救。公主病。他在心里骂到。 “容子怎么了,她也是很不错的人。而且很善解人意。你不觉得吗?” “好啊,原来你是个只要是穿裙子就是女人的那种男人。” “你是不是在妒忌容子?” “哼,她不值得我去妒忌。可是你要记住那时你要我同你在一起时说过的话。” “什么话,我不记得。” “你说过给我幸福的。” “你交了多少保险金,竟然让一个活着而且这般风流的人保证你的幸福,你没那么幼稚吧。” “现在你说这些是阻挡不了我的,你是我的。我的。”明珠转身向外走去。正和往里进的李撞着了,明珠气乎乎地说道,“能不能看点人走路。”她搡了一下走了。 “明珠,明珠。哎,宋明。她怎么了?你怎么不拉住她,你们又吵了。” “退勤时间快到了,你不用费心。她就那样。”宋明淡淡地说。 “你不会是要分手吧?” “明天见,我先走了。” 第二天容子来看方敏时嘴嘟得高高的,一改往日的吱吱喳喳劲。方敏觉得很是奇怪。 “容子,今天心情不好?是谁惹了你。” “谁?明珠呗。为什么要我成为他们爱情争斗的借口?姐,你知道吗,到现在我还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呢,那要是我自己听到了也就算了,可是所有通勤车上的人都笑话我。为什么我要成为他们的笑料,为什么?不那样我心里都已经是再也容不下痛苦了。” “到底谁说了什么?”方敏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听说昨天,宋明和那个明珠在实验吵架啦。明珠看出宋明常到咱们这里说话。她就说是不是我和宋明。其实我知道……” “容子,快来把这样品纱烘干,关系户在等着呢?快点。”王科长那破萝的声音竟追到了寝室。 容子用被子蒙着头大声叫到,“啊,快来救救我。”呆了一会,还是去了。 方敏看着容子走出去,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是中国的古语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三月的阳光照下来,暖洋洋的,细长细长的柳丝,象少女一样纤巧可爱。坐在通向南浦洞的大巴士里,路边那一丛丛黄黄的迎春花不住地招手,绿意象顽皮的精灵闪着光芒,伸着整个冬天的懒腰。时不时有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们吱吱喳喳地上下车。象一群春天的云雀,让人好生羡慕。

巴士里播放着李美子的歌,那特有的凄婉歌声深深地弹拨着方敏易动的心。 “该叫君还是叫我爱,深深地爱着却强忍着爱恋,只有那默默的想往和思念,如果是心爱错啦,让泪水慰藉……” 真是春风不为吹愁去,歌声偏能若恨长。已经忘记的又闪现出来,丈夫的脸,孩子脸,母亲的脸。塞得方敏心乱乱的难以平抚。车到站了,容子急不可待地摆着手招呼,她看见了宋明。 宋明今天一改往日的西装革履,穿上了一身休闲装,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当他的目光和方敏短暂相对时,心里不由一阵震颤。 方敏始终没有太多的话,只是容子和宋明在说,都是些会社里的事。她听着他们讲的,心里却在不住地细品着宋明的意图。不会只是为了说会话吧? 吃过饭,宋明提议去练歌厅,方敏只是点了点头。 方敏看到天气很好心里就想,达成哥的工地不知在哪,有机会一定去看看他。不知不觉她落在他们的后面。每看到宋明的眼睛里的异样的光亮时,她的心都不住的在动。走进练歌厅容子很是活跃,看到容子开心的样子,她的心里也多少有些安慰。 为什么这个男人的眼光这样特别,是我的感觉特别的关系吧。这种感觉要是让妈妈知道了,会做什么感想?一定会说疯了。 “方敏想什么那么没完没了的?你感到没有意思吗?”宋明问方敏。 “不是。” “那你为什么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既然来了就什么也不要想,尽情地玩个痛快才对。”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哎,敏姐,你也来一首歌吧。”容子说道。 “你们唱吧,我翻翻歌目。” “宋明君你来一首《给j》首歌吧。” “好,那就把这歌送给方敏吧。”宋明冲着方敏说,宋明喝了不少酒,容子也没客气。 “敏姐,《给j》这首歌,宋明君唱得好投入了。好棒。哎,宋明君你再来一首歌吧。”容子一边点着歌一边说。屋子里的五光十色的光闪过让人有些发晕。 “那我再来一首,《不照镜子的女子》吧。” 音乐响起,宋明又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我最喜欢这首《一个不照镜子的女子》。” 容子不解地看着他,方敏心想,有必要非说明吗?你最喜欢的不就是女人吗? “为了爱情苦苦追寻的女子,今天晚上你在哪里忍受孤独,你那唇边哀伤的笑意让我心动,你那纯朴的衣着让我倾心,不照镜子的女子,今夜我要和你一起,喔__将分享爱情。

每当我走过这个街头,总会想起你,虽说是个没有香味的花,我却爱上了她,你唇边那哀伤的笑意让我心动,你那纯朴的衣着让我倾心,不照镜子的女子,孤独的女子。今夜我要和你一起,喔__将分享爱情。” “宋明君你的歌唱得真好。敏姐你说呢?” “噢,很好。很好。”方敏只是木然地应到。他为什么要唱这首歌? 宋明看着方敏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很是沮丧,这说明方敏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的真情流露。他泄气地猛吸了一口烟,呛得咳了起来,容子忙过来拍着他的后背说,“你小心点,急什么。” 他没有出声,练歌厅里没了歌声显得格外的沉闷。隔壁传来崔成洙的《同行》,“多么想往爱情,直到胸膛里充满爱的那一天为止。多么想往爱情,直到爱情存在的那一天……” 那如泣如诉的歌让方敏更是觉得今天不该来这里,她象一座山一样阻着容子,又象一道沟一样让他们不能放松。宋明隔着容子看过来,她却又要隔着容子隐蔽自已的无奈。她象一个走错路的人一样,有些浮躁,有些慌惑。三个人各自揣着心事,默然无语,方敏看了一下手表说。 “我想先回去。今天真的谢谢你们。你们再玩一会吧。”她站起身,她觉得她应该为容子留点空间。 宋明受辱样的“唿”地站了起来,走了出去。方敏觉得更是愧疚,是自己今天坏了两个人的兴致。她终归还是伤了他们的心。 走到外面她有些过意不去便又提意去喝茶。 “好哇。那我来杯六味参茶最贵的行吗?”容子问。 “嗯。”方敏仍是不想多说。 “那我可以来点香槟吗?”宋明赌气地说。 “香槟?我也来。”容子有的时候让人有哭笑不得的时候。 方敏躲着宋明的眼睛。她知道她会泄露心里秘密。 喝的什么也没有印象,都说了些什么她也一点不记得。只是一味地感到那目光象喷火一样的让她无法坚持。走出咖啡屋已是晚十点钟了。夜里的海风更是肆意地穿透着衣服。方敏不由瑟瑟发抖起来,头也很大。容子问宋明怎么走,宋明说你呢?容子说打的就行了。宋明就拦了的士,让容子上车。容子上到车上还问宋明你不走吗?宋明说再说吧。 容子走了,宋明对方敏说。“你现在好点了吗?可以回去了吗?我送你。” “不用。不用。”方敏谢绝他,可他却不容分说地让她上了车,自已也上了车。两人无语,车到了一个灯火透明的温泉hotll,忽然宋明示意司机停下来。方敏这时才看到那不是会社的大门口,她心里很是不情愿地下了车,这人真怪,他不会是要…… 没等她踏出车门宋明就一下把她拉了下来,一瞬间她象个孩子手里玩偶。一股冷风吹得牙齿得得地打颤。她恼怒地在黑暗处瞪了他一眼。 的士车“呼”地开走了,这里由于是工厂地段,夜里很少有行人。只有机器的隆隆声,不绝与耳。方敏默然地向前走去,被宋明一把拉住。紧紧把搂在胸前,她感到他呼出的热气。 “你干什么?”方敏挣脱着。心里好虚啊,自己的心音都能听得见。 “我要告诉你,我关心你,我想同你在一起。就在这儿,就要在今天晚上。”宋明一口气说完。 “什么?关心我?为什么?想同我在一起?什么意思?”方敏甩掉他的手说。其实她想到了他要说什么,但她又在心里否认了。

“我爱你。我要爱你。”他低低地说。那句话象有穿透力一样,转瞬间就象电波,通络了整个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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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5/3/16 1:00:19

那是心所期待的,但还是觉太突然。况且那是宋明的话了,纯度很低。方敏不由生气起来。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又想拿出第一天红玖瑰,第二天勿忘我……那种办法在我这可是行不通的。”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这是真心话吗?这是在告诉他自已想要那爱?天啊。怎么连自己听起来都有点惊诧。 “方敏,你看看我的眼睛,”他拉她站到路灯的下面说道。“它会告诉你的。还有我这心,你摸摸,它也是在说它只为了你。真的。你也许不会相信,我的脑子里全是对你的想法,你说让我怎么办。你告诉我个办法。怎么才能删除你在我头脑里的影子?告诉我。”他说道。 “你醉了,还是回去吧。”她很是平静而又害怕地说,她又一次惊讶自己那平静的心。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要回避,这不是真实的话。接不接受是你的自由,爱不爱你那是我的权力。”他说。“你以为我醉了吗?没有。我今天特别的清醒,我的心一直在告诉我,你在爱她,你在爱她。”他停了一会。“大红灯笼我常去,到那里我会想你,想你的笑,想你的眼泪。” 方敏的心擂起鼓来,她不知道自已在渴望着什么,又不知在害怕什么。她感到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在收拢,她奋力挣扎着。

“方敏,看见你笑,我一天都会情绪高涨,看到你不开心,我的心会痛得很,你说这是什么?你说。后来我明白了,这是一种特别的情感,我爱上你了。” 方敏站在那儿,身上也不冷了,她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这是真的。他爱她。他爱她。 天哪,妈妈要是知道她的女儿在爱情里不知所措会是什么样呢? “让我爱你吧,真的。让我爱你好吗?”宋明紧紧地拥着她,方敏象朵柳絮一样依托在他的胸前。她顿时没了自己,悄悄地闭上双眼……她忽然看见丈夫愠怒的眼睛盯着她,她惊得推开宋明向前跌跌撞撞地冲去,宋明忙扶住她。 宋明再一次更紧地拥抱着她,他吻了起来。 “爱你,真的爱你。”那吻落在脸上,唇上,眼睛上。 “我……”方敏被宋明的热力挤压得没了力气,她就这样被爱袭击着,鼓荡着。 她体味到了一种被搁浅太久的温暖,使心一阵痉挛,那被愁苦郁闷太久的感觉,此时全部涌进心坎,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新鲜而美好,快乐得心里发酸,让人生出无限的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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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5/3/16 1:15:35
海云台,象个无限的舞台人们拥向那里,沐浴着海风,也沐浴着那多姿多彩的季节风。一拨一拨的人群,在不断地上演着自编自导的闹剧、喜剧。沙滩上红红绿绿的帐蓬、凉蓬充斥了整个初夏的海滩。

方敏感到一阵一阵心悸和目眩,从心底往上窜的凉气让她不住地打颤。她用手不住地挡着烈日向远处望去,白茫茫的海面上到处是人,到处是热得无法喘息的人流。人们高喊着,嘻戏着。 他们真的是那么快活吗?记得有那么一首歌叫大海是我故乡。在她的印象里大海决不是一个这样的景象。 微波荡漾的湛兰的海面上,只有几只白色的船,海鸥在船头上盘旋着,海燕在高傲地飞翔着。怎么想来想去。象那中学语文课里的高尔基的《海燕》呢?看来那个苏联的高尔基的大海,给我的想象的大海早已定了格。我想往的大海到底是什么模样?脑子里那曾勾画出来的竟乱了。 今天要是宋明的朋友不来多好,要是他们谁也不出现该有多好。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心不由得又狂跳起来,见了他们说些什么呢?他们又会怎么说我呢?来来往往的人们的眼光都有些怪异地闪烁,好象都在说。哎,你在这干什么? 本来方敏不要来的,她明知今天的尴尬她是不会来的。可是宋明苦口婆心地说要给个面子。他们几个大学的同学都是夫妻双双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已经有两年没有参加这活动了。这次他公布他要参加,朋友们惊诧地问,这次不是临时的吧?如果是临时的就不要来,省得坏了气氛。当他宣布是个外国人时他们又是一阵惊讶。这些方敏是不知道的。方敏实在拗不过他,只好来到这里。今天这里人特别的多,人们大呼小叫的,只有她拘谨地沉默着。 正点他们来了,一阵喧哗。又是拥抱又是拍打,好一阵混乱。 “呀,这个美人她……”宋明大学那个见了女孩子不发呆的林胜惊叫到。“天啊,天生丽质。我的心快要停止跳动了。” “你这家伙是怎么了?还是一如既往啊。她就是我说的方敏。” “上帝呀,这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啊。”林胜夸张地倚在宋明的肩上。 宋明向他的朋友们介绍时那份自豪溢于言表。他每说一句话,他的朋友们都会“哇”地惊叹,他们那夸张的表情让自己更是羞愧难当。 这样的时候她的头低得就更深了,真希望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暴雨。不然就来个天塌地陷。她心里这样想。 不管人家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那种惊叹,在方敏的心里都象一支支利剑一样直刺胸膛。她害怕宋明朋友们那探询的目光,怕他们话里的某种指象,她小心地躲避着,无关痛痒地回应着。

她心里想,爱情到底是让人发烧说胡话的迷魂荡呢?还是不管不顾的莽汉?看着宋明那自信的样子,她真的不明白了。可是她又一次明白,一个人能把另一个人包容起那可不是想做到就能做到的。那必须得是从心里发出的,才能让人听起来自然可信。 吃饭就座时,那个叫林胜的非要坐在方敏的旁边,说是那样才会吃得香,而且还说,方小姐,你看一下我的眼睛,我的魂从这里走了出去。完了。我完了。你救救我。他那表演引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他不住地给拿这拿那的,更是让方敏不安。 “哎,我说宋明,你不说你不相信爱情吗?你不是说,女人对你来说只是意味着暂时吗?为什么对这位中国大嫂……啊,对不起。是方小姐。如果你早这样殷勤不是早就有家了吗?你还记得那个金子吧?前些天她还问起你呢?”说话的那个女人自我介绍时说过,她是哪个会社社长家的独生女。 “那都是过去的了。你没看一个崭新的我站在你面前吗?还有你们能那么说我吗?你们谈情说爱的时候,从来不管别人的,只是你们眉来眼去的,那时我有多伤心孤独哇。你们不会理解我这男子汉的心。” “你会伤心?哇噻。那可是奇谈。你们信吗?” 他的朋友们大笑起来。 “他呀,用黄豆做成了大酱别人都不会信的,因为这家伙的信誉是零。方小姐,你可要小心哩。他可是没少让女孩哭的爱情大骗子。” “好,我就是爱情大骗子。就为爱情大骗子干杯。”他们大笑着。喝干了杯里的酒。说了许多他们以前的故事,人人都很兴奋的样子。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他们又去了练歌厅。方敏真想早早地回去,可是又不能随便找个借口。只好硬着头皮一起来到了练歌厅。练歌厅里刚好能坐下,方敏挨着宋明,因为屋子坐椅少所以她和宋明几乎是紧紧地依在了一起。她小心地向那些同来的女伴看,真担心她们会不经意地暗示什么。这时他感到有个有力的手臂环过她的肩膀,一种男人才具有的安慰感通过那手臂传过来,无言地抚慰着方敏那不安的心。练歌厅里灯光有些暗,刚好能遮住她那热烈的目光。

谢谢你,我的爱人。就让这个时候不要记得我是谁吧,让我也在这时明时暗的角落里尽情地注视我的爱人吧。上帝原谅我吧。 想着这一天里自己那紧张的心,想着这负重的爱,她不由得眼睛热热的。

宋明的朋友们都很善唱,也很善舞。练歌厅里的气氛很活跃,真的是充分发挥了民族的特性。方敏胆怯得象个小女孩,看着他们洒脱自如的模样,还有一双双一对对的情深意往的自得心理流露,都让她感到一阵阵难言的伤感,撕裂着她那颗心。 其中不知哪位朋友点了练歌厅里唯一的一首中国国语歌,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方敏被推搡着站了起来,宋明也站了起来,他的朋友们又是一阵大呼小叫。方敏的心不由又是一阵抖动。他搂着她的肩膀,踩着节拍。 屏幕上闪出韩国小姐故做情调的镜头,心里好一阵别扭,为了唱好,为了她的宋明她要唱好这首歌。这首歌是她唱过无数次的歌曲。她背对屏幕,黑暗里她深情地看着宋明唱到。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 方敏被歌曲感染又被自己的真情流露而陶醉,眼泪悄悄地流了出来,晶晶亮亮的在脸上,宋明伸手慢慢的轻轻地擦掉了。 “ 呀,宋明你没救了。你陷得太深了,你这样下去不完了吗。”宋明的朋友点着宋明脑门大声喊到。 “哎,你小点声。”坐在旁边的女子说。 “我说错了吗?这样下去只有宋明受伤害。做为朋友能这样看着他受到伤害吗?” “嘘。别说了。” “不行。我做为他的朋友我不能只是看着不管,我要让他明白,注定受到伤害的爱情不要去爱。那个女人走后,他得经受多大的打击呀。” “行了,别说了好吗?宋明能有现在这样也是很不容易,你想他以前是什么样的。有的时候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经受点心灵的苦是必要的。”另一个朋友说道。 “不过她是个中国女人,那样的爱情是没有希望的,真不知道那看起来温顺不起眼儿的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招数?她想要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是钱财那就是性。” “嗳。你说得可太过份了,看得出那个女人可不是图他什么的女人。”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卜算先生啊?哂。” “我呀,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和六感。” “ 去你的直觉和六感吧。” 方敏的心一沉,他们是在可惜宋明的感情。在为他鸣不平。 没等音乐结束,情绪就一落千丈,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想离开这里。 不是离开是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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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05/3/16 1:16:27
一阵狂热的麦当那的的士高曲压过了那几个人的说话声。灯光顿时更加暗了下来,人们在那曲子里摇晃着。宋明拉起方敏,紧紧地搂着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折腾到十二点,他们才离开了练歌厅。来到外面才发现下起了雨。宋明的朋友买了一把伞,给伞时还不忘说一句,一定要把方小姐送到地方。方敏只感到心里哽哽的有个东西下不去。让她难受,心里象憋着一股火想发泄出来。她紧抱着双臂,不住地打着冷颤。 宋明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她坚决地推开了。他没有吱声,默默地搂过她的双肩。她挣脱他的怀里,忍不住冲着宋明大喊起来。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我不配让你这样关心,我不配。你在同情我还是在施舍你的博爱,为什么你让我变成那么可怜的人,为什么?” 他看着她只是惊慌地呆在那里。 “我是你的宝贝还是你想玩就玩的玩具,任人看任人赏的,我是人。我是一个女人。但绝不是可怜的。” “他们说了些什么吗?他们哪里伤害了你?”他紧张地问到。 “没有。没有。我是恨我自己。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来这里。”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要疯了。”她挣脱了伞的保护,任雨水抽打,蹲在那里大哭不止。宋明用伞遮挡着雨,生怕淋湿。等她哭够才发现他的衣服已湿得不能再湿了。 就在那瞬间,她控制不住地扑到他的怀里。 “我不爱你,可是我却渴望着和你在一起。我怎么办?你告诉我?” 雨地里两个紧抱在一起,他们望着那看不见的上苍,多希望能够脱掉心灵的枷锁。

第二天,宋明没有出勤。他病了的消息还是容子带给她的。她很想问些什么,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容子解释,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再问。 第三天他还是没有出勤。 他是不是病得很重,他为什么没有来呢?方敏有些坐不住了。她站在磁卡电话机前已经是第五次了。怎么办?他会知道有个人会这样心焦地等待他吗?宋明快来吧。宋明快来吧。 方敏早饭和晚饭都没有吃。她吃不下。站在窗前,她向远处望去。进入她视野的是那个他们一起去过的银行大楼,那是为了给家里寄钱。因为规定必须是韩国人才能寄,所以她问他,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记得那次他说过,如果谁要是得到方敏的爱那一定是一辈子的好运。 她问过他为什么那么说,他说因为一个人的心是不是纯洁,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当时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感到这人有点让人唐突。等办完回到会社时他突然对她说,没有我允许不要到处走好吗?我求你。那眼里的光亮象黑夜里的一盏灯。 方敏不解地看他时他又说,我说的是一句笑话。笑话。 想到他当时那有些慌乱的样子,方敏不由得笑出了声。 宋明,你到底病得什么样?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明天你能来吗?明天你可一定要来。你给我一个电话也行啊,只要你没事。她在心里这样喊着。 走廊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宋明。方敏这样想着冲出了房门。可是当她拎起电话时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不但没有他的声音连别的声音都没有。她失神地盯着电话,半天才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没有一会电话真的响了起来,方敏的心吊到了嗓子眼里。 “喂,你……你找谁?”她的声音有些慌慌的。 “是方敏吗?你怎么了?是我。容子,我现在沙下区入口处的地铁给你打电话,走到这我忽然想起你,心情也有点忧郁想让你出来,我们一起喝酒好不好?” “酒?好哇。”嗯,一醉解千愁。 “那我在地铁入口处等你。你快点。” 一阵地铁通过的声音压过了电话声。方敏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回到会社时已是十一点了,她合衣躺到床上。刚有些迷迷乎乎地入睡只听走廊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想,不会是我的电话,不会。一定会有人接。可是响了半天也没人接。她只好很不情愿地起来了。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拎起话筒。 “喂?你找哪位?你有没有时间关念,现在几点了,这是失礼你懂不懂?如果你想找谁?明天再挂过来吧。”她刚要放下电话,从里面传出了宋明的声音。 天啊,是他。是他。是宋明。方敏睡意全没了。眼泪止不住地成串串地流了出来。 “方敏,方敏你好吗?” 你说我好不好,白天出勤,晚上喝酒。我好不快乐呀。可是我的心却很疼,是因为你。你知道吗? “嗯。我……我……”方敏的哽咽着说不出来话。 “方敏,你在哭是吗?别哭。对不起,我这两天有些不舒服。你不要担心。方敏。方敏。” 我这是在做什么?我不是说不爱他了吗?我为什么要流泪,我为什么要为他担心?我,我应该生气。对生气。 “喂?我为什么要哭?你舒不舒服也和我没关系。好了,没事我先挂了。” “喂,喂。” 听着他的呼喊心是这样的动摇。

车连寿约方敏晚上吃饭,说是为了答谢,方敏心里有些纳闷,就因为借了他韩币四十万元请她,而且从他春风满面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他的弟弟正在因钱而苦恼的样子。她想还是往好了想吧,再说了那是人家的事,借钱还要调查人家做什么用不可?她把萌生出来的疑惑打消了。 临近退勤时,宋明来约她今晚出去吃饭,她本想告诉他实情,可是一想到他曾对她说不要和车连寿接触,她以为宋明只是出于妒忌心理。虽然犹豫过,但那是一个哥哥要帮助弟弟的可贵之心。如果他要是知道今天,自已和车连寿吃晚饭他一定会不快的,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他吧。 他们还是来到了天一馆,车连寿的异常殷勤让方敏很不习惯,方敏一个劲地向下拉着衣角。她总觉得他的行为有点虚假和说不清的不自然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呢?两个人吃饭有必要这样破费吗?从他的穿带上看他不象个生活拮据的人,看得最普通的一件衬衣也比方敏最贵的还要超出很多的。 “这钱真的谢谢你了。”说着他拿出一个信袋来,并且顺手握住方敏的手。 “有什么可谢的,都是一个会社的不必客气的。”方敏笑着一边想抽回来手说道,可是车连寿抓得紧,实在无法抽回来。 这时又来了很多的客人,因为方敏背对着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感到有人来。 “哎,我们周日去海边怎么样?你不会拒绝吧。哎呀,你嘴边有点东西,来,我给你擦。”说着他没等方敏表示什么,已经用餐巾纸擦了起来。整个过程太快,使她没有机会拒绝就发生了。所以她又不能大惊小怪地说什么,只好瞪大双眼,迷惘地看着他动作着。 “哟,这是谁呀?这不是中国来的方大嫂吗?我以为是谁呢?打扮得这样漂亮是为了……啊,即使这样也无可厚非呀,因为大韩民国是自由的国度吗。你说呢宋明君。”明珠穿着黑色紧身衣出现在他们面前。脸上挂着轻蔑的笑。 宋明?天啊。一股冷气充斥了她整个鼻孔。 “不好意思,我们打扰你们了吧。咦,这信封里装的是什么?是钱?你的?”她向车连寿意味深长地一笑,又直视着方敏说,“啊,我明白了。这世上有三种女人,一种是贪钱的,一种是为爱的,一种是既要钱又活得自由的。我猜你一定是第一种了。为了钱,装出一脸的小女孩儿的嘴脸真让人恶心。你不分手段地摄取钱财我也受着了,也别是这种啊,有钱的男人,不是他们,你应该到那种场合去,赚得不但多,而且还无可厚非。宋明你看到了吧?这才是她真实的嘴脸。”宋明没有回答向外走去。从他那僵硬的面部看得出他很生气。他只向方敏很短地盯了一眼。方敏也分不清他的眼神里的内含,只是看见他的手不住地在握紧,浮燥地动着。那是他生气时的常用动作。 “那我就打扰到这儿了。baba。”明珠耸了耸肩做出很是自得的样子拉着宋明走了。甩下瞠目结舌的方敏如同坠进了雾里。 为什么宋明会来到这里,为什么又会同明珠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敏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一种失去心的故乡的恐惧,她感到眼前发黑,一切发生得就象从电视剧里摘录下来的片段。她看着窗外的人群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心象那被谁丢落在马路上的玫瑰。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为什么来。 “你……不要想的太多,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忘了这些吧。人有时试着忘掉会比拥有时还好过些。”这时车连寿的声音象从遥远的天国传来的声音。 方敏勉强露出一笑,两双泪在她低头时落下来,她忙向别处望去。 啊!我怎么能是这样,为什么我要为那个人的行为而伤心呢?为什么要为他心疼呢?不,我不该想着他。我要想的是我的家人,我应该想的是我的家人,远在千里的我的家人,那正在盼我归来的我的家人。还有我最爱着的儿子,小政。对,他算什么?他宋明算什么东西。好。不想。对。我根本就不认得那个人。不认得。我现在该做什么?做什么来着?啊,对了。吃东西。吃东西。 她忽然叫来服务员要了一大碗拌饭,还一个劲地叮嘱她多放辣酱。车连寿看着她有些不忍,想阻止可是他放弃了那个念头。

是啊,你为什么要爱那个宋明呢?你不该爱他。还有,你是一个有夫之妇,在道德上是不允许的。不过,在爱的领域里还有道德和贫富的区分吗?没有。在爱的世界里没有可能和不可能的。那里只有爱,那里只有心灵的疼痛。可怜的女人啊。你是不该得到那美丽爱情的。特别是那个宋明的。 他慢慢地吸着烟,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那烟圈一个连着一个地向空中扩展开去。 人与人不过就是这烟圈一样的关系,明知道明珠做的不对,可是他为了能保住实验室长,无论多无理的要求都会答应的。这是怪圈,人生的怪圈。 他看着方敏使劲地拌着饭,红红的一碗,她还在放着辣酱。碗里的菜全都红红的已分不清那是饭还是红辣酱,他看了一眼那饭,不由得张大了嘴。 “那饭……你还……”他指了指那碗。 “啊。只有这样才好吃,你也来吃一口好吗?”方敏一边拌着一边说。 从她低垂的眼睫上的抖动可以看出她在强制着那泪涌出来。 “你真的要吃那饭?” “是啊。”她左一勺右一勺地拌,然后把满满的一勺饭送进嘴里。顿时给她辣得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她张着嘴直劲地吸着气,眼泪象断线的珍珠,不住地滚落下来。过了好长时间她才忍住,擦拭着眼泪说。 “看不出这辣酱还真的很辣啊。” 车连寿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发堵起来。爱情是什么东西让人哭让人笑?爱情?真是天大的谎言。 “如果你的爱情就是这碗饭,你还会吃下去吗?”说完他用餐巾纸擦了下嘴,站起身。“今天的事如果是我故意的,你会原谅我吗?” “耶?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行了。我们走吧。我送你。” 他们各自想着心事向前走着,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快到会社门口时车连寿站住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对方敏说,“你也许从以后不会再见到我了。” “为啥?” “我要去三星电子会社了,那里的待遇比这儿好多了。” “是吗?那太好了。那我祝贺你。”方敏一时忘记苦恼高兴地说。她真诚的声音有点微微嘶哑。

雪乡抒怀
雪乡抒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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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 不在线
发表时间: 2005/3/16 1:17:12
车连寿看着她那动了真情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中国女人,有这样一颗善良的心,他不由得在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骂他,你是个坏蛋。你怎么能够伤害这么好的人。即使她有错也不应该那么做的。 另一个声又争辨道。不对。她是一个我不要同情的女人,她是他的一枚棋子。明珠也是。我是那个庄家。我应该高兴,可怎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他就这样站着没有动,方敏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听见。 “你怎么了?想什么想得那么专注。” “真的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他想了半天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对不起什么?你没有对不起我呀。只是我今天真的对不起你,坏了气氛。”方敏低着头说道。 “如果我有对不起的地方,你也会原谅我的,是吗?见着我不会不打招呼吧?” “那当然。只是今天我没想到在你要走的时候竟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要不是你很容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方敏你真是好人。一个大好人。真希望好人一生平安。”他说着转过身,摆着手。这时他感到那句从心里吐出的话是那么沉,那么安心。 “再见。车连寿加油啊。”方敏在后面喊到。 听到声音车连寿的心象突然间坠落在惭愧的黑暗里。人要是都象她这样真诚单纯相待,这世界会多美好啊。可是我做不到。

看到方敏和车连寿中间放着的那个装钱的信封时,宋明的心乱了。他不相信。可是那信封里的东西又说明什么呢? “方敏?!你以为是什么纯女啊,这年代还有贞女烈女吗?如果有也肯定不是她。她能和你移情别恋,也肯定会移情于别人的。男人知道多少女人,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这是明珠说给他的。 他本来想不听明珠的话,可是明珠一个劲让他亲自确凿那是事实。他相信方敏不会和车连寿在一起的,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事。他是被明珠连拉带拽来的,结果当他看到那一幕时,他真想上前质问她。可他是她什么,他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她的亲人。这时他才明白他什么都做不到。他能做到的是看着她,失措地被明珠质问,看着她面色惨白地咬着牙。就在那个时候他也恨不起来她。他依然惦记着她。本来明珠要同他一起喝一杯,可他没有答应,明珠也没有勉强。 “你现在一定想自已一个人呆一会,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男人可不要被这些小事伤脑筋,那可不是我所认识的宋明啊。”便走了。他真的读不懂女人的心,特别是明珠的心。难到在她那里这也是爱情的方式。 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心不知为什么,感到有些无辜的心痛起来。也许她曾为自己心伤过的。 但是他想不明白的是车连寿为什么会给方敏钱?方敏可不是接什么不妥当钱的人?真象明珠说的她正急需钱?做了不好对他说的?他记得前一段时间他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同她在一起。不会是因为生他的气而什么事吧?后来他要约她,她却没有明确说去哪里推掉了他的约会。难到就是那天?那天她去了哪里呢?她轻意不向人家说钱的事,她说那会让好朋友难堪的。这是她的优点之一。还有她从不问人家的身世,说那是揭人心灵的创伤。那钱…… 他再也不敢想下去了?他也不想想下去。难道她也会象那个没有他就不能活的女孩那样,移情别恋吧。 他向前走着,他忽然很想喝酒。他想到因为那次同学会,因为他的同学给他妈妈挂了电话,并告之他的女朋友是个有夫之妇,爸爸和妈妈甚至拿出了死来想协,他都没有答应。他相信只有她才会给他快乐。他实在想不出今天的事为什么会是这样子。我非弄清楚不可。明天,明天吧。 他推开一个酒家的门走了进去。酒店人并不算多。 “来杯大杯的生啤酒。” “哎,先生,您怎么一个人?”女侍应很稔熟地同他打了招呼。 “嗯?”宋明咧了咧嘴,算作了回答。心里奇怪,怎么象在哪里见过一样。 “那个漂亮的女朋友呢?她怎么没有来?” “你怎么……”这时他才知道他来到了大红灯笼,他惊讶在他的下意识深处竟有这样不可忽视的地方。他的心说不清的起了云雾。 “她没有来。”他看着那酒杯说,忽然间他从酒杯看到了她的笑脸,看到她温柔的目光。他甩甩头,喝了一口酒。 “怎么?不太愉快?”今天这小姐格外的话多,“别老是想着你的感受,尽量去想她会怎么样,你就不会有理解不了的地方了。我看出她是个好人,而且是一个值得去爱的人。” 宋明喝了一大口酒,手举着酒杯问道。“在你看来值得去爱的标准是什么?钱?外表?” “不是。不是说这些一点作用也没有,但重要的是心。你要是感到你的心向着她,你的脑子里装满对她的想法,她的影子,你一时一刻都没有停止对她的思念,那爱就是值得的。如果是不能完全的得到的爱也会让你有最大的心理安慰。”

这时宋明才看见灯光处那个女人眼角,那细细碎碎的皱纹。也许那里写满了故事,爱情的,也有失意的吧。他举了举杯向她表示了谢意并要她再斟了一杯。 “不好意思我今天是不是话太多了点。”她很抱歉地说道。 可是我却也不能把今天的事当作没有,他怎么也不能够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她也不是不知道那个车连寿是他最讨厌的人。如果方敏爱他,是不是在交往上首先想到的是他的感受?如果她真的在感情上是重要的,是不是第一个要征求意见的是他?还有那个达成和方敏又是什么关系呢?越想越复杂。 啊,为什么会这么复杂呢?人家的爱情,全都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也许我真的需要冷静冷静。 “别总是只停留在想上,告诉她你心里的话,把那话勇敢地说出来。”女侍应说。 对,我知道她决不是,不是。他这样想着站起身向那个女侍应道了别走出来。他来到会社的大门口,他徘徊了很久,看着方敏屋子里黑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接下来的几天宋明没有去烘干机那里,他也努力不去看她,也不去听人家怎么议论她。而且他连早晨去地下餐厅喝咖啡的习惯也停止了,有几次他习惯性地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他想在没有那个她的世界里去体验他的心灵所向。可是他却又自觉不自觉地总往那个大红灯笼跑。只要到了那里,他会从酒杯里看到那个微笑的她,他会从那些身穿旗袍的服务员小姐们那里看到她那安静平和的面容。 他还记得她曾说过旗袍那个边上的图案是如意,还有那个牡丹花和鸟是团圆富贵的意思。她的脑子里装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事。 酒馆里忽然响起《故乡》的歌。 故乡,他记得方敏曾说过,女人心里的故乡是男人的心。因为只有爱着的心才会容纳所有的好与坏,无论流浪多久都可以成为归来的地方。有一天那心走了,那爱就会成为没有线的风筝。 他还清楚记得有一次夏天她在大街上吃东西,他说那样太粗俗,她却说,人要是总活得那高雅太累了,时常来一次粗俗是有必要的。不信你就着小风吃上一碗‘pabingsu’(一种小摊上的冰点类的食物,那里面有小豆粥、冰淇淋、冰块),听着人们的买卖声,那味道和吃冰淇淋是不一样的。他阻止过她,她听了他的话,后来有一次她非让他尝一口,结果他竟吃了两碗。 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吗?也许。不然女人怎么会让男人有这样大的改变,对,是水做的。只有水即不会让本来的物体变色变样,又能够让水浸透,还能净化,那是何等神奇的力量。 就在那天以后那个车连寿没有再来上班,宋明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会社,这次晋升实验室室长,他没想到会落选,他也没有想到他的人缘会那么差。这才是他离开会社的真正原因。在同他几次交往中,宋明明白他是一个不想干实事却想法想把别人的劳动成果变成自己的人。他怎么会忘记,那次为了把那个染线不着色的事搞好,自己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当他把那个报写放在桌上准备明天早上上报时,他竟先行拿去,说成是他实验成功的。当时他什么也没有分辨,可是一起连夜作业的李不干了。李向生产部长和社长反应了实情,所以这次晋升是社长直接委派的。 宋明正在写实验报告时,他的bp机响了起来。 他的大学朋友说,想再见一次方敏。好给他人生一个正确的判断。 他冲着那个呼机生气地骂到,见什么见现在全是红灯。 不一会bp机又响了起来。 一定要带她来。让我们在更近的角度再看看她。 真是可笑,你们看什么?能看明白什么。能解决我心里的疑惑。他决定不去参加大学朋友的约会,而是一个人来到大红灯笼。当他干掉酒杯里剩下的酒起身向外走时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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