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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井牛娃 中级会员 状态: 不在线 |
沙岭子杀鸡趣记 |
评论数:8 人气:906 发表时间:2004/12/13 19:0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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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河北沙岭子,厂运行部的很多同志都比较熟悉。九二年筹建的时候,我们厂曾有接近一百号人马经南宁,上北京,沿丰沙线迢迢千里去到沙岭子发电厂实习,本人当时也“混迹”其中。沙岭子电厂为我厂培养了不少运行和管理人才,我厂实习队的同志多多少少也“带动”了沙岭子周围农村经济的发展。十多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穿越时间的隧道,翻翻尘封的记忆,觉得在沙岭子的那些日子虽然艰苦,却也挺有趣,最有趣的莫过于在沙岭子杀鸡了。特此一记,聊作纪念。 从沙岭子回来的人,看到久违的“沙岭子”三个字一定会眉飞色舞。就算当时没去沙岭子,你可能也听人说起过沙岭子的鸡吧?穷山僻壤的,其实沙岭子的鸡并不怎么出名,倒是我们湛江人在沙岭子吃鸡吃出了名。 实习四五个月,吃住我们都在厂区。厂候班楼住得还不错,厂饭堂吃得就不怎么行。饭堂米饭不多,南方人吃不惯那粗糙的窝窝头。菜里肉类很少,咸咸的,辣辣的,又出奇的贵。在饭堂没吃上一周,大家就纷纷叫喊缺乏营养。 搞不清是谁带的头,居然跑到附近农村买鸡回来杀。玉米养的正涨红着脸下蛋的鸡“媳妇”,脖子长冠子红的鸡“爸爸”才一块六毛一斤,便宜!饱餐一顿鸡肉,外加几瓶啤酒,和在饭堂吃花的钱差不多,超值!增加营养,填补空虚,划拳撒野,过瘾! 象决了堤似的,杀鸡热一下风靡实习队二十几间宿舍,连实习队的“领导圈”也不能“幸免”。“杀鸡没有”成了彼此见面的问候语。于是,听见的是鸡叫,闻到的是鸡香,吃进的是鸡肉,吐出的是鸡骨,踩到的是鸡毛,说出的是鸡话,拉下的是......。哈哈,遇上饿狼似的一大群湛江人,沙岭子的鸡真的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了。 开始时大家还比较地道,一伙人一次只杀一只鸡作菜。没两天就觉得不解馋了,便一次两只、三只地杀,要吃它个肚饱腰圆,喝它个昏天黑地。杀一次买一次也嫌麻烦了,后来干脆一次买回七八只,先杀肥的,剩下的养着。房间纸箱里圈着鸡,洗手间里栓着鸡,公共走廊外遛着鸡。啧啧,活脱脱的一帮进村的鬼子! 出门在外,没锅没灶的,你知道他们是怎样炮制的吗?他们有两样宝贝:一个是电炉,另一个是脸盆。两个脸盆口对口一扣,往电炉上一放,就是理想的“电气化”炉灶。找块木板洗净作砧板,再向人家“讨”来一把劈柴刀,磨亮磨“利”,斩排骨非常利索,切鸡却凑合。比起日本鬼子当年脏手撕鸡,就斯文多了。 这么大的一个实习队,一天杀掉多少只鸡我没统计,却逐渐感觉到周围村子的鸡是越来越少,越来越难买了。难得的是周围的农民非常的憨厚非常的好,自家没可卖的鸡了,就领着你到别家打听帮你买。而且价钱公道,从不因为紧俏而抬价。 鸡吃多了也生厌,就变着法子吃别的。 w老兄办法最多,晚上别上一支手电筒到田间照几照,很快就能背回半麻袋的田鸡。听说沙岭子周围的人不捉田鸡也不吃田鸡,田鸡见人不害怕,这在广东是不可想象的。田鸡肉嫩味美,营养丰富,田鸡粥吃起来特别甜爽可口。沙岭子的田鸡太多了,吃上几只估计还不至于影响环保。 除鸡之外,抢手的还有排骨。排骨也很便宜,价钱多少忘记了。沙岭子的排骨卖得很独特,要买就卖给你整条猪的骨架。这还不打紧,有人吃,要命的是排骨货源不足。附近朱家庄仅有一家猪肉档。早去有,晚去无。为此我们“内部”竞争颇激烈。有一次老h起得绝早,当他扛着风筝似的排骨架吹着口哨“凯旋”归来的时候,把去到半路准备买排骨的人气个半死。 排骨我不太热衷。骨头而已,我自己就有大把的骨头!我倒是相中了农民看家的狗,便撺掇几位老大去买,有一天居然买成了。警犬一般高的一条大母狗,要价才区区十五元,连上在狗主家煮水、剥毛、砍碎一共才付了二十元,三大脸盆都装不下,实在太便宜了!回来宿舍和几位老大偷偷地接连吃了好几天。吃得老l拉肚子,吃得老s一听到狗吠就心跳。 大口吃鸡大块吃肉的日子实在太美妙了,实习队人心稳定,学习的劲头倍增。大家正算计着如何在沙岭子学得好好的吃得胖胖的养得白白的日后回到湛江“风光风光”一番,不料因为下水管道一堵,引来了千般遗憾,万般痛苦。 实习队杀的鸡实在太多了,几层楼蛮大的公共洗手间都成了地地道道的屠宰场,最后终于让鸡毛、鸡下水之类堵死了下水管道,好几天脏水四溢,鸡毛横飞,原来好端端的一座候班楼变得臭熏熏,乱糟糟的。一怒之下,厂里干涉了:禁止杀鸡!禁止烧电炉! 厂武警过来检查。“顶风作案”的人们当时吓得急忙将烧红的电炉抛出房间后窗,有的甚至还往被窝里“藏”,差点没引起了火灾。看到武警将栓在洗手间养着来不及杀掉的鸡没收“牵”走的时候,大家心里暗暗叫苦。 一场轰轰烈烈的杀鸡运动就这样被“镇压”下去了。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宿舍走廊里我们偶尔还是闻到鸡味飘香。这时候鸡香味的穿透力特强,有挡不住的诱惑。房间内的“地下工作者”也许正在“埋头苦干”,我们在外面只能吞吞口水,猜测猜测他们杀的到底是公鸡还是母鸡。 “领导圈”的几位老大碍于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敢“知法犯法”搞“地下活动”,馋起来时只好一起忍痛破费到外面小店打打牙祭开开荤。耳热饭饱之际自我安慰地说:“其实沙岭子的老母鸡也没什么好吃的!”并约好“回到湛江咱们再好好在一起啜它一顿!” 可转眼十几年都过去了,重量级的老s也高升调走了,约好的这一顿到现在一直还没啜成,望梅止渴而已。不过沙岭子的情结还在,平时和几位老大拢在一起时总要说起沙岭子,说起沙岭子的鸡,说起沙岭子的狗。说着说着,老l的鼻子变红了,老c的额头发亮了,老s则不迭地说“cao”。我呢,鼻子隐约又闻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香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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